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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小陈茶事
《1》
2017年4月9日。福鼎。
从早晨9点开始,茶园边的路上,便络绎不绝地穿行着茶农运茶青的三轮车,和茶厂运茶青的货车。
一筐一筐的茶青,从茶农的三轮车上搬下来,放在地上,待价而沽。
刚采下来的茶青,花香四溢,清新灵动,闻之欲醉。
那是一股让人如痴如醉的香气,是属于春天的,属于山野的,属于大自然的芳香。
不是任何人工香料香精可以模仿的香气。
茶厂的收茶人员就在路边随意坐着,或者自己带了塑料椅子,或者就简单坐在车上。
同时在一个路口收茶青的厂,大约有3-4个,每家的价格都不一样。
收茶员看了放到自己面前的茶青,给出价格,一番讨价还价之后,顺利成交。
或者不成交。
《2》
采茶青的人,周末比平时多了一倍。
平时茶农家里的人,年老的在家,年轻的都在城市里工作,或者孩子上学母亲陪读。
到了春茶季的周末,天气温暖舒适,家里的大大小小都回来了,帮忙采茶。
清晨,一辆三轮车把茶农一家拉到茶山,爸爸,妈妈,儿子,女儿是主力,媳妇带着孙子,全当郊游。
中午,一家子再坐着车回家吃饭,采茶季忙,基本上吃最简单的米粉。
吃过饭,有的人要午睡,有的人直接上茶山接着采。
3月开采茶青的时候,每片茶山只有个把人,4月上旬,特别到周末,每片茶园都有人。
妇女们的防晒措施做得极到位,有戴太阳帽的,有围头巾的,五颜六色,映衬着碧绿油亮的茶树,分外艳丽。
最专业的是直接戴上防晒布做的帘帽,银灰色的大块遮阳布,像养蜂人戴的那种帽子,连头、脸、脖子全遮上了,后脑勺上还带着个长长的檐,给后背防晒的。
乍一眼望过去,以为一艘飞船停在茶园里。
《3》
茶青的价格是浮动的,跟股票一样。
早晨有可能是50,下午就有可能降到30。
早晨采茶的人少,量不多,无法预计总体数量,价格自然也高一些。
到了晚上,大厂的量基本上饱和了,于是自然就价格低一些。
供求杠杆的影响,十分明显。
茶青的品质,也是影响价络的关键。
一芽一叶的白牡丹,价格就高很多。
有些人采下来一芽三叶,这价格就低了。
还有的人为了追求重量,采下来的茶不均匀,有一芽一叶,有一芽二叶,还有一芽三叶,这种茶青需要人工挑捡过才能使用,无形中增加了生产成本,价格也高不起来。
《4》
在同一个档口收茶青的茶厂,价格也各不相同。
以一芽一叶为例,有的茶厂收得高,有的茶厂则收得低。
在高和低之间,基本上就是茶厂实力的体现了。
大厂有钱,故意拉高价格,小厂跟在边上就很难受了。
价格高了,茶农基本首选大厂,大厂淘汰下来的才轮得到小厂,小厂收到的茶青,品质自然不高。
SO ,聪明的小厂通常不与大厂在同一个档口收茶青,价格拼不过人家,收不到好茶青。
精明的小厂,通常会选择比较少人的路段,茶青品质又不错的山冻附近摆摊收购。
在那种地方,半道上挡下来茶农的车,价格低一点,也能收到好茶青。
茶农呢,考虑到再去找其它厂,未必价格更高,还要跑远路,浪费时间,不如将就这个价格,卖掉马上能上山再采,还能赚得更多,于是爽快卖掉。
这就像相亲,你有你的条件,我有我的条件,只要两个人条件能合拍,马上就能结婚。
《5》
也有聪明的茶农,几家几户联合一起卖茶青,或者同村多户一起卖茶青。
在价格上保持一致。
“我就要这么高的价格才卖,我们这个山头茶品质好”。
“你不收,我们去另一个村,那里也有收茶的”。
“要不然我们去某某厂,这里过去也很近,他们肯定要,价格还会更高”。
......
这一批茶农价格没谈成了,走了。
下一批茶农再来,要是再没谈成,也走了。
等第三批茶农来的时候,估计已近中午,再不收,这个早晨就白白浪费了。
对于茶厂来说,收到茶青,才能做出成品茶,才能有收益,要不然,这茶厂就是个空厂,迟早得关门。
故而茶青价格高一些,也只能接受。
《6》
傍晚,起雾了。
雾气如山岚,飘渺而至。
茶农收工回家了。
茶厂也满载而归,打道回府。
今年的茶青价格是涨了,而且涨得出人意料。
所以未来零售价也会随之上涨。
茶青涨价,笑的是茶农,伤的是顾客。
然而要是茶农无利可图,跟早些年一样,都砍掉种中草药了,那我们还有白茶喝吗?
只愿茶农涨得有节制,茶厂也涨得有节制,不致于伤了顾客的心,放弃白茶转投他茶怀抱。
只有如此,白茶行业方能良性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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